02．

2014年·阿拉斯加的科迪亚克岛

“Steve？Steve……”

Steve跟着手臂摇晃了一下，随即本能而迅速的清醒过来，在座椅上坐端了身体。

“稍息，大兵。”

Bucky听上去含含糊糊像是喝醉了，Steve起身拿了水杯过来，Bucky躺在医疗室的生物床上苦笑着看他。

“竟然睡得比病人还熟，我对你太失望了，Punk，换护士姐姐来看我。”

“‘谢谢你的水，Steve，你真好’，”Steve说着，在Bucky面前自己喝空了水杯，“不客气，Jerk。”

于是两个人又笑起来，Steve帮Bucky调高了床架，他鼻子里还插着氧气，不过比从操作舱里被抬下来那会儿看上去好多了。

“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我感觉棒透了。”

“算了吧，Bucky，第一次通感失败什么大不了的，你该庆幸只是‘遮羞反射’*下的附加损伤……”

“Shit！Shitshitshit！”显然Steve的安慰没有起到什么效果，Bucky懊恼的大着舌头提高了声音，“谁会关心那蠢蛋的性取向！老子连自己的都不关心好吗！去他的‘遮羞反射’！”

“别激动，伙计，你又要流鼻血了。”Steve重新将装满的水杯递给Bucky，“不过我想等下周我通过了身体抗压能力测试，这些就不是问题了。”

Bucky听他说完，盯着水杯安静下来，最后他叹了口气。

“你真的还要再去？记得上一次断了几根骨头吗？上上一次呢？”

“就当试试运气,”Steve试图说得不那么心虚，“你瞧我最近训练效果还不错。”

“这不是数学考试，Steve，从K-Day到现在才过了多久，你我都清楚眼下Jaeger系统和‘完善’两个字根本搭不上边儿，你要面对的是为一个测试而永久残废的风险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你觉得我办不到……”

“那些测试！”Bucky有些激动，直接拖着他的氧气管坐了起来，他大声的说，“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，那也不值得，你可以去做其他更有意义的事。”

“但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。”Steve也跟着提高了声音。

Bucky看到Steve站在床边，皱起眉郑重而严肃，他很少有机会仰起头来看他的朋友，这让Steve看上去高大了那么小一点儿，也似乎比记忆中更加强硬和坚定。

“我不是为了证明自己，但我需要一个机会，力所能及的守护一些值得被守护的东西。”Steve说，“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，Buck。”

病房的门外，穿着研究室工作服的老人，停下了脚步。

2090年·洛杉矶·新Shatterdome基地

“Steve？Steve……”

那声音远远追着Steve，他大概是跟着手臂摇晃了一下，抬起眼便看见一张过于美艳的脸。

“你睡着了。” Natasha Romanoff酒红的长发，在探照灯的强光下泛出柔和的橘色，但她的红唇依旧张扬而强势，“希望十五分钟的高速飞行对老人家来说不会太辛苦。”

“我也很高兴见到你，Romanoff特工。”Steve温和的回应了美女特工的玩笑。

接下来两个人默契的握手是良好的开端，因为看似他们一样都是临时接到了这项Drift测试的指令。

Steve目前为止还没有通感过Bucky以外的人，毕竟当年他们的同步率甚至完爆一些血缘组合，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的分享全部记忆，隐秘和情绪，而现在Steve只能努力不让这些最好的部分，成为新任务的负累。

“‘共同志愿’前提下的通感，”Steve低声说，“虽然不是最好的选项。”

Steve跟着Natasha站在特殊通道上，两边的机械手臂有条不紊的为他们装备着操作服，Natasha转过头来看了看自言自语的Steve，和他难以忽视的胸肌。

“为了避免一会儿可能出现‘遮羞反射’，我想某些开诚布公是必要的。”Natasha轻描淡写的说，“我结过一次婚，新郎很遗憾的不是初恋。性方面大概喜欢一些无伤大雅的情趣，就像Clint知道的那样。”

然后美丽强悍的女特工对着明显正在处理巨大信息量的Steve，弯起精致的唇角：“你呢，cap？”

一阵尴尬的沉默后，Natasha机智而善意的，给出了其他选项。

“……或者我不介意分享一下你念念不忘的人和事？”

“对不起，我刚才在想原来的搭档，”Steve像是回过了神，他温和地如实回应了身旁的女士，“我儿时的玩伴，比我高一点，我是说过去比我高一点，深发色，屁股下巴，眉毛的位置有点低，不过女孩儿们都爱死他那双眼睛了。”

“他很好，”Steve的表情慢慢变得和他的声音一样放松，Steve说，“大概是在我身发生上过的最好的事。”

比血清，驾驶Jaeger，和成为HeroCaptain都要好，Steve想。那些不过是Steven Rogers这个人蜕变与成熟的轨迹，但Bucky用一整个少年时代陪伴着他，一步一步成长为这个值得蜕变与成熟的人。

Natasha挑起眉，觉得自己都快要为Steve的神色而变得柔软起来，几个模糊残破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，她摇摇头却没有捕捉到。

传送带停在位于基地最高点的装配室，原本由高技术人员实施的精密安装和最终测试，现在都由机器替代。脊髓夹安装完成，头盔测试通过，Steve和Natasha同时站上驱动平台，安全门关闭，操作舱下降准备。

AI冷硬的电子声反复确认着各项细节，命令中心通讯接通。

“Nice suit，Captain.”

直到指挥台那边传来耳熟的声音，才让专注于调适的Steve终于发现了自己操作服的外层战斗装甲，依旧是过去的星条红蓝样式，虽然现在它更轻也更加舒适。

“多谢了，Dr.Banner。”

“这是Coulson探员的主意，他觉得你会喜欢。”Bruce Banner 推了推眼镜，在一排悬浮的镜面上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，Phil Coulson站在他身后，对着显示器笑得格外腼腆，“这次测试由探员跟进，SHIELD总部全程监控，祝好运。”

“别追着兔子跑了*，Ma’am。”

“据我所知爱丽丝可是金发甜心， Captain。”

Pilot-to-Pilot，神经系统联接。

Steve闭上眼，任由两股交叠的记忆洪流将意识拖拽出去，身体随之猛烈震动，当电子声音再次在耳边清晰，Steve开始简单的运动手臂，护甲摩擦，他的搭档完美同步。

Steve松了口气，小幅度的转过头，他看见身旁另一个驾座上，穿着操作服的棕发青年开心的向他竖起拇指示意。

*遮羞反射：同步会联接双方大脑，本能会对一些羞羞哒的事会下意识规避，从而产生信息处理延迟导致失败

*追兔子：出自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，Drift开启时驾驶员必须集中精神，如果有了其他想法，就会像爱丽丝一样追逐这那个思想迷失【后面寡姐也是用这个梗说队长的金发才比较像爱丽丝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