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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·华盛顿DC·白宫东厅

Kaiju入侵地球的第三个圣诞前夕，人们终于等到了好的消息，首战凯旋的Jaeger-Romeo Blue占领了全球媒体的头版，电视画面里世界上唯一的超级战士，带着勋章和他的搭档，如同引领曙光。

平安夜当晚，洛杉矶基地的核心团队受PPDC高层邀请，出席了联邦政府在白宫举办的庆祝晚宴。

舞会开始前Bucky就给自己找到了乐子，他用俏皮话逗着一个相熟的技术人员，漂亮的女宾站在他们对面，笑得矜持而甜美，气氛看上去非常的好。

Steve从托盘上端起两只杯子，他看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像接收到无形的讯号，Bucky朝他挤挤眼睛，嘴角划拉一个得意的弧。

Bucky坏笑着拍了拍同伴肩膀，笨拙羞涩的技术员总算借着好气氛，得到那位姑娘共舞的允准。

“看吧，告诉过你，就没有Barnes拯救不了的约会傻瓜。”接过杯子，Bucky自我奖励般灌上大一口，他说，“轮到你了，Steve，总算从Hero Captain的应酬中脱开身，可别浪费了‘白宫一支舞’这么浪漫的桥段。”

Bucky说着，和Steve仿佛交叠的镜像，一起向前侧了侧身，两个人的目光落在同处，舞池中那一群政客名流的华服鬓影间，一袭红裙的Peggy好像一朵盛绽的玫瑰。

意外地，他们撞上了Peggy更早投来的关注，红裙于是摇曳出优雅的风韵，Peggy聚拢着灯光与艳慕，她走向Steve。

Bucky同Steve一模一样的站直了脊背，他的眼睫翕合一下，灰蓝眼瞳转动着瞄向身旁的人。

“别在脑子里和我说话，Bucky，”Steve于是用深邃又通透的蓝眼睛望回去，“我们不在Drift中，理论上我听不到你。”

几乎直到红色的高跟鞋停立面前，军装挺拔的驾驶员们才从彼此无声的眼神中各自分开，Bucky首先看向Peggy，视线滑过Steve再垂下眼，带着一点含糊的笑意，Steve踟蹰着，慢慢迎上Peggy专注的凝视。

而结果当然是最好的。钢琴敲出了第一个音符，宾客们两两成伴，舞池里也热闹起来，Bucky目送着Hero Captain和他登对的女伴汇入人群。

Bucky转回脸向频频看过来的姑娘飞去一个眨眼，然后笑着推开身后的玻璃门，他独自走上外间小小的隐蔽的露台。

外面是这个冬日和世界原有的寒冷，月光明亮而遥远，伴着白茫茫的呵气，Bucky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喉咙，室内的圆舞曲渐渐高昂，他看了看手中空空的杯子，握着它虚浮的搭起了手臂。

即使没有Drift，长时间的通感训练与作战也足够Bucky在脑中勾画一个金色的影子，他踩上了节拍，在放任的幽灵同步里，Bucky感受着Steve不怎么熟练的，迈入对角线的舞步。

前进一步，手掌滑落腰际，横退并脚，相握的十指缠绕交错，然后旋转，Steve会深深望着他的舞伴。Bucky抬起眼，露出孩子气十足的白牙和笑容。

Steve也跟着笑了，在隔着玻璃门的那一端。

他错过了一整首曲子。Steve借口放下酒杯，他现在欠了Peggy一支舞。但Steve就这么悄悄的看着Bucky，看着舞曲结束后那个人孤独的静立，背向周遭所有光明，黑夜里就像一个不详的隐喻。

直到Steve出现打碎了它。

“结束了？”Bucky回头看到Steve，又是一张兴致勃勃的笑脸，“如果Carte教官的鞋子能从你脚下生还，你就该试着约她。”

Steve胡乱的点点头，小露台上站到了Bucky身旁，有风穿过他们之间，安宁又舒适的距离。

“……说的也是，”Steve突然没头没尾的打破了沉默，他真挚的望向Bucky发怔的侧脸，“我也想念布鲁克林，炖菜，还有我们的沙发垫，我们努力在下一个圣诞前回去就好了。”

“理论上你不能听见我现在的想法，Steve。”

“我忘记了，”Steve喃喃的说，“我听不到。”

 

2090·秘密Shatterdome基地

Bucky按住Rumlow的枪，保险栓拉开了，正指向又稍微有了动静的Coulson。

他已经站起来，Rumlow手下另一名伪装的特战队员Rollins，熟练而迅速的撕开他的背心，掏出军刀准备为Bucky取出肩上的子弹，就像随手简单修理出现破损的器械。

一旁刚爬起来的Ward也收到指示，他扳过Bucky的搭在枪口上的那只手，从身后固定住他去，期间竟没有遭遇反抗。Bucky只是跟随被摆弄的身体茫然摇晃，大脑中那一根系紧绞死的绳索，迫使他安静的面对习以为常的程序，军刀一刻不停刺透血肉模糊的弹孔。

Rumlow扭过脸咧嘴笑了笑，手上的目标突然从Coulson，移向地上本不起眼的两只兵人，Rumlow盯着Bucky的脸扣下扳机，火药炸飞了重新粘连在一起，一体的兵人。

Bucky被震动，军刀偏斜的划出去，更深，更深的在他的身体中挖掘——WinterSoldier终于体会到久违的冷和疼痛，幻象消失了，他被提醒他所应得。

“那真恶心，不是吗？”Rumlow对于这个变化了的，属于凛冬的神情感到满意，“现在他们烦不到你了，你依然完美。”

“长官，”Ward回应着通讯耳麦里的一点杂音，“第一小组任务失败，Rogers正向这边接近，恐怕我们得加快进度。”

Coulson恍惚恢复的沉重视野里，一颗带血的子弹沉重滚落。

 

Steve砸开手腕上的磁力镣铐。

比起伏击，他摆平的更像是一场拘捕或拖延，而事实证明，这群九头蛇的卧底并不占据整个侵袭计划的最重要环节。

Steve在追逐的长廊里听到枪声，从炸毁的门框中连续的传出。

Coulson俯卧在房间最里面，13号特工躺在血泊中尚未失去意识，距门口最近，Steve发现了似乎被留下善后的Rollins，刚刚中枪仆倒在他的脚边。

“Captain……”Coulson勉强的半撑起来，他紧紧握着手中那柄温热的配枪，“Fruy的房间，去找他，Cap，去找他们……”

Sharon抬手扶住Steve紧急按压住她伤口处的衣物，她够到了自己的枪。于是通讯器被留了下来，而它的主人正以四倍的力量与速度全速追击，如同烈焰如同战斧。

那甚至是具有破坏性的，龟裂的墙体，门窗，物品，Steve用奔跑中的身体对抗与摧毁，他需要尽己所能的快和更快，在他第二次的失去之前。

长廊尽头的房间里，当Steve看到Bucky，套着一件防护服的，他的棕发青年，黑色的面罩却挡住大半张脸。此刻隔着阻挡在他们中间的病床，Fury在金属手臂稳准的三枪下根本来不及发出痛呼。

Steve猛然拖开Fury，一个熟悉的圆球被丢掷过来，Steve抢先一步接住并以爆发的力度将其投向Bucky后方的窗口，M67手雷在空中爆炸，墙体坍塌，窗外待命的直升机不得不剧烈搅动浆翼躲避。

没有一个眼神的接触与停顿，Bucky从躲伏中再次跑动，失去直升机的接应，他自断裂的缺口跳向建筑外略低一层的平台，金属手臂暴露在夜空中，划破一道冷冽的光。

Steve紧跟着跳跃，落地时堪堪站稳，却见证了堪称惨烈的失败——整个基地都已沦陷，Pierce的舰队与武装直升机将这一处海湾严密封锁，无差别轰炸造成了大量的伤亡，特战部队成功登陆，他们控制了天空母舰与基地，挣扎嘶叫的绿色Kaiju被钢索捆吊着。

Bucky停在平台的边缘，直升机重新盘桓于他的头顶上空。

“Buck。”Steve呼唤的声音并不大，那道背影却为之一瞬凝固。

“……我在。”Steve说，“我听得到。”

“不用喊得那么大声，它不会消失，”他说，“就像你始终能听见我一样。”

Bucky猛回过头，他的脸遮藏在面罩下，只有那一双浅得仿佛灰与透明的眼睛，夜幕中如同斑驳的星尘，他看向Steve，痛苦的抵抗，微弱的希望着。

不远处的浆翼声突然躁动起来，红蓝星条的Jaeger-CaptainAmerica在Bucky背后的夜空中缓缓吊起，像一个巨大幽浮的阴影，吞没了Bucky昏暗的轮廓。

而Steve站立的地方，数架直升机的强光投射下来，Steve站在聚光的中心，无数的恶意笼罩着环绕着他。

他们被外界极端的光与黑暗分割，他们却将世界排挤在外。

“抓住那个声音，”Steve向前走近一步，来自天空的红色准心落在他的胸口，“It’s me ，It’s Steve。”

“……Steve？”面罩下的Bucky听上去近乎是笑了，起伏着鼻音好像生还一般，疲惫不堪的念出这个名字，“Steve。”

一条特殊的钢索就在这样的空隙垂落盲区，活物一样缠绕吸附上Bucky的金属左臂，机载机枪则阻止了Steve任何行动的可能，钢塑上嘶嘶作响的强烈电流穿透了Bucky。九头蛇回收它的武器，与对待Jaeger和Kaiju并无不同。

机舱中的Rumlow却推开了Ward瞄向Steve额头的准心，他意味不明的看着特战队包围下，反扣双手而不做抵抗的男人。

“把枪放下，这儿可不行。”Rumlow的声音听不出好恶，他慢悠悠的拖长了它，“理事长的命令，我们需要一个‘对当今世界失望而阴谋豢养Kaiju’的Hero Captain，来给理事会和民众一个交代。”

“他得为九头蛇的机甲大军买单。”

 

TBC

“听见”的设定就类似于长期默契下两个人的心灵感应一类啦【因为爱呈！

进度三分之二，终于写了一个人的双人舞和全程围观的罗师傅X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