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麻雀】愚人船(警匪AU)03

03.

刘二宝原是毕处长的线人,后来顺理成章,替毕老板做了事,时日久了颇得信任,本质上还是那些杀人越货的活计,这几年风霜雨雪,刘二宝自诩也是个见惯大场面的道上人物。

所以手下来报,说看到个脸生的姑娘鬼鬼祟祟,刘二宝便自行点了人手寻来,洗手间前一马当先,豪气地一脚踹开那面紧锁不动的隔间门,刘二宝还没来得及大喝一声出来,就瞪着两只眼,觉得有些缺氧晕眩。

那隔间确实有人,一个,两个,一共三个。

最先被看到的是陈深,用衣衫不整来形容都貌似过于文雅,他的外套丢在地上,黑衬衫曲皱着滑出皮带,本就低腰的牛仔裤落得更低,卡在臀峰高圆的地方,而他身前裤链与搭扣敞开处,被一角裙褶覆住了。

连衣短裙的姑娘被陈深背拥在怀里,衣带在肩头晃荡,一大片滑腻的背肌泛出鲜活的光泽,而那之下,是双丰腴肉感的美腿。

可是女孩弯卷的圆润膝盖,若即若离地挨触着另一双腿,光裸长直,西裤坠在羊绒袜密实包裹的脚踝,领带和衬衣的边角,尖尖耷在腿根,堪堪遮蔽,徒余那段浅麦色,饱满劲健的骨肉轮廓委婉,又因光影暧昧撩人。

唐山海便是如此与姑娘相拥满怀,一对藕臂缠在他的颈间,藻一样的长发也为他胸前形状延绵,唐山海垂首在那香肩之上,神色模糊,犹似沉迷,

在刘二宝天旋地转的意识到自己碍事之前,陈深略微侧过了头,他半阖着眼,目光慵懒餍足,好似一只饱食舐爪的猫被惊扰,陈深的眉头跳了跳,从不知哪一片阴影中抽出手,指了指滚落一处的空酒杯,又指指唐山海,然后慢慢,指向自己,陈深合起食指掌心翻转,刘二宝一行已不等这个得罪不起的家伙做出其他糟糕的手势,就兵荒马乱地退了出去,连门都被轻手轻脚的扣上。

待到外间脚步声散了好一会儿,唐山海才抬起头大口的喘气,他被压在最下面本就不好受,偏偏稍一动作,怀里不轻不重那声人事不省的嘤咛,只教唐山海僵硬得连扭头都一格一格小心地转,他对躲在两人间那姑娘身后憋笑的陈深,怒目相视。

“他们肯定在外面留了人,十五分钟后再出去,听我的,这很重要,”陈深压不住嘴角往上翘,他说,“关乎男人尊严的问题没得商量。”

话虽不正不经,他还是一只手撑住唐山海耳边墙板,另一手借力将中间人往自己这边轻拽,唐山海身上所负的重量登时就被卸去不少。

可是唐山海刚一得空便抽身想离开,陈深感慨着一腔好意付流水,默默手滑,一个没抓住,软若无骨的昏沉身躯即刻重新扑回了唐山海怀抱,于是再一次美人作茧,唐山海为一身旧礼律己缚手缚脚,动弹不得,只得以目光杀人,双颊渐渐烧红。

“我这不是担心万一现在又有人冲进来,瞧见了唐先生还穿着和领带同一个色系的平角裤,那场面就十分尴尬了。”

陈深逗着唐山海,只觉得有趣又悲哀,这人作假时将自我完全抹去,但又不肯舍弃,感知犹在,好恶犹在,他的良识和本性都太过盛大了。陈深想,这样的人或许天生不适合与罪恶为伍,却又令人害怕的不畏毁灭,年轻人向死而生,一如献祭。

唐山海见陈深静下来盯着自己,只道他又在酝酿整人,索性咬牙忍了不去理会,麻木的忽略着身遭处境,不知第几次仰头望向天花板上那个窄小的通风口,只有徐碧城能爬进去的地方,唐山海希望至少她能安全脱困,也不枉费这一出荒唐香艳。

“……既然你早发现了通风口,自己推她上去不就好了。”陈深突然说,“何必非得拖我下水?”

唐山海漆黑的眼珠转向他,扬起眉毛甜软地笑了。

陈深一瞬间便已明白,这也不过是唐山海又一次的试探,如果当时拒绝,唐山海大抵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胁迫,更糟的情况下灭口,然而一旦他选择相助,那么作为一条绳上的蚂蚱,他这免费劳力恐怕直用到将徐碧城成功送离才能算完。

“相信你呗。”

唐山海笑容挑衅,却浓郁得近乎挑逗,唇角眉梢都辗转着飞扬的神采,眼瞳中仿佛有极浅的光,亮亮的,近在咫尺。

陈深也垂着眼低低笑开,他边笑边倾身伏来,快过唐山海的反应,蓦地一口咬上他的鼻尖,大概是舔到了那颗小小的痣,陈深口中滑腻腻的,好像一口恶气烟消云散。

“误伤,误伤,”陈深退开身立马笑得一派祥和,他拖起了两人中间的姑娘,架着她冲唐山海示意,“真的是太近了,你们两个。”

刘二宝留下的人守着卫生间的大门,多半也是考虑到非礼勿听,可里面忽然一阵惊天动地,没多久陈深揉着下巴,晃晃悠悠走了出来。

“功夫还真不错,”陈深站在门神一样的两人中间,长长伸了个懒腰,似自语又像是攀谈,还生怕两个守卫不能精准的误会,陈深真诚的实话实说道,“我是说唐先生。”

 

“查清楚了?”

“查清楚了,是公司的姑娘。就是灌了不少酒又吃了‘糖’,恐怕清醒了也问不出什么。”

毕忠良翻阅着桌上的文件,偶尔签签写写,笔迹锋利,也不知分心想着什么,一双鹰眸又深又冷,随着思考转动。

“所以你是说,陈深跟唐山在洗手间里和公司的姑娘……玩?”

“没别的可疑人员,可能一开始就是底下人看错了。”刘二宝哈腰立在一侧,不失狗腿地应声,“您觉得有问题?”

“这个组合本身就是个问题。”毕忠良合上文件,阴测测的笑了。

陈深就在这时候春风满面,推开门探头探脑,毕忠良朝他招手,偏过脸对刘二宝低声嘱咐一句,刘二宝领了命识趣的离开,错身经过陈深时,却没忍住偷偷打量,陈深故意提了提腰带,吹出个打着弯儿的呼哨。

毕忠良没脾气地摇头,看着陈深一路拖沓走来,歪身坐上自己办公桌。

“最近和唐山海走的挺近啊,”他语带调侃,半真半假的质问,“裤子都脱了。”

“听着成我的错了?”陈深理直气壮的同自家老大回嘴,“到底是谁觉得李默群的那对小鸟可疑,让我去探的虚实?”

“那你就和唐山海搞到一起了啊?”

“老毕,你这样说话真没意思了,今天我们就是机缘巧合之下纯洁无邪的3P了一把,在船上玩开了这也值得大惊小怪,我谢谢刘二宝。”

陈深不忿地从桌子上挪回椅子,依旧坐得歪歪扭扭,却面对面眼对眼,看样子像要认真与毕忠良讲道理。

“那小子第一次登船什么都不懂,加了料的酒也乱喝,完了就和没头苍蝇一样冲进来,”陈深说着撇过脸,好似回想起来也终于有了点难堪,他说,“这不是看在他卖相不错的份上,我本着分享即关爱的信条照顾一下新人嘛,主要那个时候刻不容缓,血往下面走,不过脑子的。”

陈深耸耸肩,毕忠良便放缓表情跟着笑了笑,两人都清楚,这种听来荒谬的事故,放在陈深往昔的案底里倒当真轮不上“浓墨重彩”,但毕忠良和陈深也都知道,说与不说,信与不信,于他们几分是情谊,更多的,却只能是心智的角力。

“难得在一个句子里同时听到‘纯洁无邪’和‘3P’这两个词。”毕忠良避重就轻,挑了最无关紧要的略作嘲讽,他话锋一转,却说,“不过还是提醒你,想活的久就悠着点向唐山海亮底牌,他可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。”

“……但你也说他绝不是警队卧底。”

“对,”毕忠良看着陈深顿了顿,讳莫如深的笑着说,“这不是担心你掰弯了李主任的准侄婿,那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
“天地良心。”陈深夸张的拔高了音调,虽然察觉到毕忠良故意将一些信息按下,但他还是得遵从自己的剧本,此刻不能有丝毫动摇与偏颇。“像唐山海那种穷讲究的公子哥,什么时代了还温莎结配三件套,唇洞耳钉一个不少,顶了天就直得和方便面一个样,这还怪得着我?”

“不过话说回来,万一李主任这性向成迷的侄婿把我掰弯了可如何是好,我这个人浑身上下就写着经不起诱惑,天天担心我反骨的毕老板该比谁都清楚吧?”陈深沉痛的仰天长叹,“怎么办啊,毕老板,我怕是不成了,要弯。”

“那你就出柜。”毕忠良冷哼。

陈深闻言,先是难以置信般瞪大眼睛,然后鼓着脸霍然而起,他伸手快要戳到毕忠良的鼻子。

“这可是你说的啊,我马上就把原话告诉嫂子,说你不管我,逼我出柜,看她怎么收拾你!”

“小赤佬……”被捉住脉门的毕忠良,一秒就抛弃了作为反派的自我修养,烦恼得像个再平凡不过的小男人,“你不要在你嫂子面前乱讲说,听到没有,你给我回来。”

陈深踩着毕忠良着急的话音,走得那叫一个当机立断,他可不想给毕忠良回过劲儿来再审一轮的机会,谁料刚拉开门,就和去而复返的刘二宝迎头撞上。

“老板,从船长室来的消息,”刘二宝说,“有一艘执法船要求靠近,登船临检。”

 

唐山海翻系领结的手抖了抖,却没有停顿,完美地打出一个漂亮的三角形,推紧了领口,仿佛掩藏自己咽喉上另一条无形的绳索,而那绞索的一头,如今正被握在他本应最信任的搭档手中。

“你说你带着定位装置上船,并且通知了海警,”他一颗一颗慢慢扣着西装马甲,借此来维系眼下的心平气和,“……首先,我还是很高兴你没有真的孤身犯险。”

唐山海看过一眼裹紧被单缩在床角,竭力与自己避嫌的徐碧城,他目光微澜,却也只是转开了脸。

“老陶答应了会想办法来接应,在他们驶入公海前,像周丽这种身份不明的失踪人员被找到并被带下船的话,其他事就很好办了,”徐碧城急切地辩解,“我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的,只是……”她为现在的状况语塞。

“毕忠良这么大一艘游艇从未出过事,你觉得只因为警方找不到他吗?”唐山海苦笑,“而且现在就贸然动用D老板的关系,无论成功救出周丽与否,我想他都会咬住这条线查下去,那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。”

徐碧城听得一怔,还想开口,却突然被唐山海以手势制止,他独自走近门边,整个人都陷于戒备,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
“有事吗?”

“啊,唐先生,”原本还寂寂无声的门外,有人突兀的接道,“您感觉好些了吗?毕老板那边有点小状况,请您去主甲板那边。”

“好。”唐山海步履清晰的走向床边,拿起外套,“我这就来。”

“把你的GPS给我,”他如耳语般低声,终将一切担忧筹谋揉成了安抚,唐山海说,“乖乖躲着,等我回来。”





TBC






因为西装裤不如牛仔裤随身,糖堆只能露一把绝对领域了咩哈哈

人生如戏全靠演技,今天的双队也愉快的互坑互助着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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