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麻雀】愚人船(警匪AU)00

第一次没撸完剧就撸文,CP都没站稳有点方,目前深海,多CP提及,大概是一个披着黑帮卧底外衣,弘扬真善美的忠诚赞歌,想写个灰暗轻松的故事




愚人船


00.

陈深打开长廊尽头的小礼拜室,孩子们好像才刚刚离开。

阳光铺陈的角落里堆放着信众捐赠的玩具,却有一只旧的木偶娃娃,不知被谁粗心遗落在圣母像前,就那么孤零零的,沐浴在玛利亚仿佛低垂的爱怜目光中。

陈深于是走过去,将那木偶拾起来捏在手心,他站在同样的位置,仰头看垂怜的圣母又恢复成冷硬石头,到底他从不是能被给予和祝福之人,陈深不免好笑的想,这简直再理所当然不过。

木偶娃娃被置在一排桌椅上,前面一块小小的白板,上边用稚嫩的笔触写着一些简单的教义与典故,陈深半坐在小桌上,盯着白板上贴得歪歪扭扭的,用来教授“七罪宗”的卡片,忽然赖赖笑着,从随身的文件袋中抽出一张照片。

“‘暴怒’——”陈深拖长了声音,将中年男人端正的半身照排在一张卡片的下面,他念出了那个名字,“毕忠良。”

毕忠良是一个好人。

无论这句话现在听来多么荒诞,陈深都不能否认,毕忠良曾是一个好到他可以过命的人,然后有一天,这个好人死了。

或者说,醒了。

当毕忠良还是毕处长的时候,司法体系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官。也许真天生适合官场,那些年毕忠良虽称不上克勤克俭呕心沥血,却也在某些方面颇有建树,有几个大案的功勋在手,有一帮忠诚热血的下属兄弟,以及一个,他一手经营起的人际脉络,那些个官员,警探,卧底,线人,甚至涉黑势力,许许多多能说和不能说的人,与他们各自丑陋的秘密,缠绕在毕忠良织布的绵密蛛网里,做茧成蛊,不得挣脱。

毕忠良还有一个可爱的宝贝女儿,一位健康美丽的妻子。曾有,陈深长长叹了口气,他在脑中纠正自己。毕忠良曾经有过一个美满的梦想。

那一天本该坐着毕忠良自己的公车被临时遣去接了他的妻女,然后匆匆赶到的陈深在医院明亮的走廊上,亲历了这个好人的崩溃,毕忠良的灵魂因丧女而瓦解,又在愤怒中生出长长的黑角。

复职后他发狂一般彻查那起车祸,最终却不了了之,只不过毕处长自此摇身变成了毕老板,他的功勋尘封,他的兄弟散了,而他的网络,好像才终于得到了更好的利用,在更黑更脏的地方。

“‘傲慢’嘛,”陈深几乎顿都不顿的,贴下了另一张照片,“就决定是你了,唐山海。”

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,也很英俊,陈深的手从罪名卡片划到他瘦削的脸,十分满意而坚定的点了点头。

唐山海是个奇怪的男人,他从头到脚由内而外的,无一处不值得向这个世界行使他的“傲慢”,就像持靓行凶一样,陈深想,那家伙完全够格操持着与生俱来的矜贵疏离,把下巴翘飞到天上去,还叫人觉得讨厌又合理。

但是,他没有。唐山海可疑的出现,可疑的谦逊克己,可疑的风度翩翩,可疑地,让陈深一点儿也讨厌不起来。

那小子是卧底。陈深拍着桌子信誓旦旦时,毕忠良只是笑得高深莫测。

毕忠良说,就算你是卧底,唐山海也不能是。

因为在毕忠良百无遗漏的调查中,唐山海背景带红,祖父身有战功,官也坐到了不可说,没想晚节不保,临了出事,虽有贵人出手相助,但也是将一个儿子填了进去。唐山海的父亲则举家迁至海外,洗白后貌似时来运转,生意越做越大,经手的却尽是军火黑货。

更何况,他是李默群未来的侄女婿。毕忠良阴鹜地说,他可是省厅李主任派下来监督我工作的人。

毕忠良不信任唐山海,陈深也不信。

他看着照片里眉宇轩朗的唐山海,看着那个生活优渥前途无限的青年,眼神变得复杂。

陈深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执法者,还有很多人希望法律不及之处,坏人也能得到制裁,那是些很好也很傻的人。

傲慢是非常严重的罪,是引人犯罪的蛇。

“至于‘贪婪’……不冤枉你吧,苏先生。”

陈深自语着,将一张偷拍贴上了白板,照片里的男人用围巾遮住了大半的脸,是他所不熟悉的。

苏三省这个名字陈深也仅仅是从毕忠良口中听过,目前这位本尊还在海外暂避风头,但他背叛旧主投奔老毕,为钱而来为权而留,跪伏在欲望面前,又疯又乖顺。

这个人就像与任何悦耳的词汇都不会产生交集,连毕忠良说起时也带着不掩饰的轻鄙。

没有人生来就是一副黑心肠,但他们说,苏三省例外。

接着,陈深从文件袋中掏出三张女性的照片,将她们一字排开,他歪着头看了看,伸手摘下写字的卡片,倒转着贴在女孩子们头顶。

徐碧城是陈深警校的学生,是懵懵懂懂的“前女友”,是他眼下,有点儿头疼的存在,陈深想着徐碧城的性格,出了警校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太过意外,但唯独,不包括以不成器的亲眷身份空降来在老毕的“纸壳”公司,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力更生。

陈深泛起一种连拆穿都无力的疲惫,他瞥眼看看唐山海,将“嫉妒”按在了小姑娘的头上。

随后陈深便愣住,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望着李小男的脸,去贴那张“嫉妒”给前女友才对,陈深低咳了一下稳住心神,目光游弋地将“暴食”的罪名倒贴给了既不爱吃也并不胖的小明星。

暴食即沉迷,那孩子什么都好,就是总会沉迷一些有害无益的东西,陈深心虚的想,比如自己。

最后一位照片里姑娘叫柳美娜。陈深又不由自主看向唐山海,确定这次没再搞错因果关系之后,才又使劲瞪了瞪照片里微笑不语的唐山海。

背德的倾心即是“色欲”之罪啊,陈深边贴边想,唐公子你这个害人的小妖精。

“对应‘七罪宗’的是七美德,你倒着贴这些,是这个意思吧?”

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并没有惊扰到陈深,他还是懒洋洋靠在小桌案上,等待那人走近身旁。

“宽容。”一身素黑的修女将手指向徐碧城,“节制。”她转向李小男,“贞洁。”那根手指停在了柳美娜的上方。

“只是灵光一闪的直觉和期望罢了,”陈深说,“毕竟女孩子如果真的有什么罪,那一定是‘比这个世界美好太多’罪。”

他笑嘻嘻的转过脸来,额头上径自贴着那张“怠惰”的卡片。

“三年了,郭姐,我的案子终于可以动了。”

陈深的表面没有过多的变化,可声音已经听得出压抑的急促,他支棱出三个指头在自己面前晃了晃,然后拍上额头的卡片,手滑下来,压住眉心。

“我每天等着熬着,吃喝玩乐灯红酒绿,行尸走肉,罪大恶极。”

陈深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原本就没有什么宏图大志,心心念念着在巷子口开一间发廊,当一个叫Tony或者Kevin的创意总监,和姑娘们说说笑笑,胡闹着也过一辈子。

但是哥哥做了警察,娶来的嫂子更是铿锵玫瑰一朵,他便跟着报了警校,后来哥哥就穿着那身警服,在缉毒一线殉了职,与特等功一起而来的,是毒贩们穷凶极恶的报复,陈深的嫂子失踪,小侄子生死不明,顶头上司毕忠良脱离警队时,陈深得到的,是一张卧底协议。

想不想复仇?陈深隐隐约约记得,安全屋里面目模糊的人这样问他,问他想不想不针对某一个人复仇,想不想不为了某一个人拯救。

所以为什么不呢?伟大响亮的为国为民陈深是说不出来,他不过是不愿意有人再同他一样家破人亡,同他一样,为一张纸一句话,义无反顾投入那害他家破人亡的永夜。

所选的一切都是对的,陈深反反复复告诉自己,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。

“这就是目前我所掌握的相关人员资料,”陈深长长呼出一口气,才抬眼望向面前白板,把文件袋推给那位修女,“接下来毕忠良将有一艘游轮下公海,我会继续跟进。”

陈深看着修女将东西都收好,便不再多说起身离开,礼拜室门前忽又站住,陈深从圣母像看到修女宛如正义一般凝重的脸。

“下次接头还是别安排在教堂了,”陈深砸吧着嘴说,“我信马克思的。”




TBC



这一章算背景试阅吧,下章正式进入第一个副本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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